可以想像,公投結果統計發佈後,很多人都渡過了各種複雜情緒交疊的夜晚,然而,經過時間沈澱,終究也是到了該認清幾個事實的時刻。
首先,從公投一面倒的結果比例來看,我們應該對於自身處境更有覺知。當我們只能不斷在街頭上說著「請大家站出來為我們投票」的時候,其實「本質上」就是在承認,就是在賦予「多數他者」可以決定自身命運的權力,而這樣的運動過程,就算有自我組織壯大的成份在,但換個角度看,難道不也像在自我掏空,召集團結了再多力量,最終都是在把自己的生路交到別人手裡嗎?
值得重新思考的是,透過這種虛耗的方式,我們真正可以創造出「適合性少數生存」的「公共」與「公民」社會嗎?我們作為性少數群體,需要的真的只是「平等地被收編進入公民社會的集體中」嗎?這套民主多數決的遊戲規則當前,面對公投敗戰就擺在眼前的未來,到底要不要繼續迎合買單下去?又或者,我們還可以怎樣建立施展自身力量的條件?關於上述問題的應對進退,公投結果確實敲響了當頭棒喝的警鐘,這都是組織整波平權公投運動的核心團體應該要審慎面對思量的後續檢討,更是每個自發投身運動、被動被捲入的夥伴都需要放在心上的重要問句。因為,這樁樁件件都是關乎性少數生命集體處境的事,既是深切關乎自身生命的事,就更該時刻審慎保持批判自省。
在「平權前夕・彩虹起義」的兩案公投連署通關後,公投戰場由原本的力抗反方,成了後來口號主打「百萬異性戀站出來」、「為愛返鄉公投」的人數戰、靠資金爭搶群眾廣告宣傳的資源戰。為了因應這樣的變化,整場運動的軸心變得既無法是「深耕蹲點的社會教育」,更不會是進行更多完善的「基層組織培力訓練」。個人作為中後期投入街頭前線的參與者,也著實感受到動員能力有餘,但組織整合作用能力嚴重不足。直到公投前一週,一個又一個地區,都還是被煞有其事地分作同溫、異溫的各種街頭現場,這恰恰就說明了,多數自發的人力動員,不管身在何處,其實都沒能因為自己的長期蹲點深耕創造實質改變,每個地方都仍然是原本「初步觀察」到的樣子。明明,大台北地區三天兩頭各地都有相對充足的志工投入動員,然而,這裡卻同時也是全台灣全域挺同公投人數皆未過半的所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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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5月21日下午,在捷運龍山寺站駛往江子翠站區間列車上發生了一起震驚全台史無前例的無差別殺人事件。21歲的兇手鄭嫌身持兩把水果刀延車廂一路砍殺乘客,總共造成四人死亡二十餘輕重傷,最初傳出酒後行兇但後來發現酒測值並未達標,本就計劃在大學畢業前後要完成這一件大事的兇嫌,疑似因為今日下午沒課一時興起便動了殺機,落網後被警方問到:「你知道會被判刑嗎?」他回答:「我知道會被判死刑。」
就本次謀定而後動的無差別殺人案件犯人行為模式看來,「奪去生命」這件事情在他的認知當中只是一件類似於完成某階段性生命里程碑之類的尋常事。換句話說,個人生命的存亡對他而言,也就不過就是一件再稀鬆平常不過的「日常生命過程」, 所以那句「會被判死刑」似是說得過於輕巧也無傷大雅。(*註1)
倘若上述推論成立,面對類似像本案鄭嫌這樣的理智犯罪人,堅持應當求處死刑的用刑思維,正巧提供了一個在肇事責任承擔者個人理解中完全便宜行事的卸責形式。瘋狂殺人這樣的脫軌舉動深深刺打在這個社會常倫意識的最痛處上,但多數人認定具備嚇阻效果的主張卻連一點搖動加害人內心軟肋的效果都沒有,吹捧死刑以求安心無異於掩耳盜鈴般天真無邪,想要逞兇力威最後還只換來作繭自縛。主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以命償命的邏輯其實完全自我矛盾,說要嚇阻哪個十惡不赦連續殺人的兇嫌也不過在用自己內心的恐懼嚇嚇那個永遠只能當個乖乖牌的自己罷了,自以為一報還了一報,若真設身處地為他人想想如何給個迎頭痛擊,又怎麼僅僅選擇一個對對方而言如此平淡無奇的「復仇」呢?
主張廢死論者常言「死刑絲毫不具備嚇阻犯罪效力」,撇開數名死囚日前不久才被這個國家機器粗暴地送上了奈何橋也沒能阻止本次慘案發生不談,單由本案案主犯行狀況觀之著便覺得而管窺部分其所言成因。倘若懲處犯罪的法規不是將罪人生命的終結奉為最高圭臬,反而將每個重大用刑個案視為不同研究個體特化處置,在差別待遇隙縫中製造巨大而未知的多元恐懼,也許更能發揮刑法作為治安維繫工具的效力也不一定。(*註2)
台灣這起死傷慘重的刑案所帶來的除了一個又一個值得全民慟哀的悲劇故事外,本次史無前例的捷運車廂無差別殺人事件絕對還是個重新商榷當代台灣「刑法」具體意義的檢討契機,明知支持死刑的人勢必毫無長進地藉此自慰無腦高潮,但沒有打臉就沒有覺悟,沒有覺悟就沒有改變,於是抒寫個人小小想法,歡迎有心人士交流討論彼此激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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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台灣伴侶權益推動聯盟分別將「婚姻平權+伴侶制度+家屬制度」之民法修訂草案送進立院審付評估,目前「婚姻平權」之草案已通過一審預備進入下個階段的立法討論。此事攸關多方勢力的權衡競合,單就代議民主能夠給予的影響範疇根本有限,而權力與利益之間的連帶關係未曾脫鉤,且從「百善利為先,萬惡權獨尊」的政治生態看來,三套法案在實務上的推行似是難以樂觀其成。
為此,以聖經信仰為首的保守勢力大動作號召了反方的連署行動,強打保護「一夫一妻」制度等同於「守護家庭價值」的名號,透過並不符合修法事實的「性焦慮煽動」及「情緒性恐嚇」話語,使用製造法案和社會安定對立命題的虛偽手段,腳踏當今政治現實中對於「非正典文化實踐」的既存恐懼和道德恐慌,試圖取得本次家庭價值攻防作戰的優勢位置。護家盟派系所主導的社會運動,無非是用笑裡藏刀的霸凌行為來訴求鞏固獨厚生殖性結合、剝削情感勞力的婚姻制度,繼續以聖善天龍人的姿態振聲疾呼自己就是那個殘害全體非婚單(親)身者與其他非異性戀者的猖狂結構性幫兇。
砲擊伴侶權益推動聯盟法案的戰線同時從另一頭的光譜極端熊熊延燒,長年以「運動的媒體」之名為邊緣弱勢和社會運動發聲的媒體苦勞網串聯來自左翼酷兒學派的批判聲浪,分道揚鑣地從「毀家廢婚」的立基著力,意圖開展台灣在地同志運動從最早期開始便彷彿始終堅持與邊緣底層同在的前進路線,認為改變有限的體制必然致使受迫邊緣主體所面臨的壓迫結構更加牢固,更惟恐這樣的改變導致邊緣群體「被空間、文化縉紳化的浪潮給掃除乾淨。(引用自苦勞網《不婚不家六問六答》)」拆解婚姻/親密關係的家國想像並訴求體制性回歸個人實質權益自主遂成了未來社運的政治理想,全盤否定並推翻階段性制度改革的激進可能。
長期以左翼批判視點關注邊緣少數主體發聲的苦勞網記者王顥中於系列導言明言指出,異性戀家庭的父權型構在近代歷史發展中如何與資本主義霸權共謀,進而旁徵博引地批判了家庭制度與國家機器攜手同造的剝削結構,一方面振聲說明毀家滅婚後方能對症下藥的核心價值,另一方面有意識地拋下了從此取徑未來可期的未知烏托邦想望。
針對伴侶盟自詡與「毀家滅婚」同一陣線的終極社運立場,世新大學性別研究所助理教授洪凌於苦勞網發表的第二篇【想像不家庭】專題中,以主攻「未辯證錯誤推斷」的犀利切入點,強調受迫主體的位置將因為新制面臨階級切割,進而致使「邊緣終將更加邊緣」或「越能自主越發消亡」的非正典新困境,鉅細彌遺地細數伴侶盟提及「新法制終將營造新世界觀」之滑坡謬論何之所以謂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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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分立場你我他,台灣/中華民國全體自由人皆是上書對象)
(內文共近一萬兩千字,請酌量閱讀以免傷神)
(歡迎討論,理性,勿戰。)
本書八大段落重點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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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圖礙於台灣法律尺度,已經過馬賽克處理)
婦女新知陳昭如在蘋果日報論壇用別把強暴當色情的論點來討論最近火紅的李宗瑞事件實在教人無法苟同。敢說作者並沒有看過那些照片還有外流的影片,絕大部分的互動都看來你情我願(註解:這裡指的是早期流出的數張照片和一支口交影片),又為什麼彷彿全被未審先判成強暴?到底這個進步婦女團體代表是想用這麼以偏概全的模糊說詞來立論什麼?
就算雙方都用藥助性總只有一方會被說成被迷昏的人,總是有誰在情慾解放的相關事件中被視同受害者和加害者?明顯,這就是假進步的道德真經試著用包裝過的另外一種保守語言形式持續作祟,對待色情只知道眼不見為淨,看性自主權卻打壓非政治正確的性自主權,這些才是此般論述的核心價值。
影中人具有名氣這件事是造成這些影音被廣泛流傳和重視的重點,名人的隱私同時被慾望和被觀看其實很正常。應該說,隱私權被傷害這件事,和性自主被傷害這件事,壓根兒是兩碼子事。隱私權相關的討論尚待進行,但性隱私相關的事件引發軒然大波,演變到最後輿論往往都開始傾向對窺視的排拒(橫批:口閒體正直的偽善慣性)和對受害者的假保護真物化。陳昭如除了呼籲拒看之外,這聲援文章有為眾女星們自己的自主權和性實踐說過一句話嗎?她們被當成受害者之後就被自動噤聲了。(斷言女人就是屍體,但誰知道她們不是屍鬼?)顯然文章作者根本就不管強暴不強暴的事實,彷彿以後有類似事件都可以被視同強暴了(還真的用強暴的框架強暴了他人)。
淫照的拍攝,根本動機之一就是架構在被窺視和被觀看這件事情上,對影中人來說,會選擇拍攝淫照,就是因為互相觀看和被未知窺視的想像空間本身可以帶來頗具邊際效應的多重快感。這個動機某種程度上點出了隱私,羞恥,性愉悅之間彼此拉鋸的張力,這也說明了淫照的曝光與否,是必須從更複雜的情感結構/身體政治/文化反挫脈絡來探討的問題,並不是一個照片一被流傳就註定有人受傷又該如何欲蓋彌彰避免傷害的問題;倘若存在著註定的傷害,那麼抽絲剝繭為何傷害如此「命中註定」才該是聚焦核心。
再稍微抽離地看,所謂的淫照等影音,當今世界各地的網路論壇要多少有多少,草根自拍色情影音甚至已經開始累積能量,逐步改變被產業控制的色情工業結構並突破色情媒材的傳統想像。有名人拍淫照外流,就像是一種非關產業的卻能夠擲地有聲的草根情慾典範,這一切可以只是文化上的色情實踐。
然而,陳昭如等流的「進步」言詞從未聚焦實踐主體的性心情,更從未談及突圍資本工業宰治的性文化平權力量,反而預設立場地用心中父權強暴的故事下了預設立場的評斷。當似是而非的加害/被害語言開始介入的時候,無疑就是鄉愿人群舉起道德大旗,用力插入陰道龜頭肛門嘴巴大腿手指腳趾乳房的時候。
批判道德和社會的語言,讓極端意識形態的性觀盲點被合理化,我們又何以見得這些正義舉措背後分明和父權/異性戀霸權社會剝削壓迫女性/性少數的性道德保守相關?一連串軒然大波裡頭的知識權威更鮮少被放大檢討。誰沒也沒有試圖論證被看一眼就傷一次的邏輯,好像這傷害是一件多麼自然的事,好像這絕對不會是一件無關誰傷害誰只關於你情我願你爽我爽的事。誰也沒有追問到底是什麼在傷人,就算明知是道德清風在性關切的動作中傷了人,用知識對付的仍是被傳播的照片和傳播的行為,而非原本就深知是萬惡淵藪的偽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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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立委邱毅於電視節目的爆料,十年前,本屆副總統參選人蘇嘉全的妻子洪恆珠參加了一場友人的慶生派對,現場出現了瑪麗蓮夢露打扮的壯漢同歡,還有猛男寬衣炒熱氣氛。他質疑,當時在現場的洪女士樂在其中的表現近乎無恥,而曾有如此無恥表現的女人若成為未來台灣的第一夫人有失體面。現場節目的與會人士紛紛應和,隔日平面媒體報導後的邊際效應正在發酵,而蘇嘉全也很快的發表道歉聲明,貌似希望能在週六辯論會前將風波平息,無論如何,邱毅為打擊對手所撒出的「流刺網」絕對能有一定程度的豐收。然而,讓我們理性地回歸問題核心抽絲剝繭,究竟當時身為公務員主管的人妻置身於猛男秀的問題在哪裡呢?
近來馬英九總統曾出席有吸睛猛男同台的造勢場合,但當時並未引來雷同的撻伐聲浪,這顯示了被邱毅拿出來用社會道德想像檢視的本案主要癥結點是在於那個場合,以及當事人的身份,還有活動與當事人緊密相連的情慾展演上頭。
馬總統的案子沒被放大檢視的理由很簡單,公開場合裡的沒有裸露身體的猛男就算真能誘發台下任何觀眾的費洛蒙,了無遮蔽的場合的去性化本質已帶來必然的安全感,造勢場合使用猛男的手法還隱喻了將此熱情昇華為政治熱情的正當目標,再以常態的異性戀思維觀之,不只無法引起最大受惠者馬英九的性慾,還能讓現場婆婆媽媽怒放心花,總之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一切都看似無庸置疑。
一群貴婦的慶生派對裡,找來猛男和第三性公關助興可就不同了。以歡娛為主要目地的私人場合,一群可能都已婚的貴婦聚在一起,被赤裸男體瓦解心牆後開始奔流奔放的情慾,心靈和肉體的出軌和解放,這在十年前的台灣,或許還真有正當與否的道德問題,畢竟當時的社會可能連自由的談性說愛都還面臨些許問題,遑論有辦法誠實地面對一個被各式意識形態枷鎖縛綁到受傷的女體女心。
這樣視女性為次等階級被管理者的社會現象由來於自始至終都容易過敏更容易眼紅的傳統父權狹隘思維。也因此在90年代台灣的女權意識抬頭後,那個仍辯論著妻子是否必須遵守「相夫教子」,「對丈夫言聽計從」的權力制衡社會脈絡裡,任何形式對父權準則的冒犯個案一旦曝光,相關的衛道人士就會沆瀣一氣地運用所有仗勢幫腔的道德尺規施以嚴打,用強行定罪各種女人身心自由表達和相關媒介的方式來殺雞儆猴,作為父權結構面對鬆動的不安排解,也作為嚴防問題擴大的解決手段。結論是,所有類似問題的千錯萬錯都是不該威震父權的錯,而這個美麗的錯誤在無數社會對話後,父權的解構變成台灣社會,或者生理女性擁有同樣困境的國際社會上最政治正確的語言之一,新的酷兒政治語言同時崛起,以平反或抗戰其他在異性戀專偶霸權中的汙名。
重點是,在大小草根平權運動拓荒過的今天,台灣多數的女人都已然能自由自主地從身體感官上得到所想望的愉悅,只要在不打破幾多專偶制霸權鐵則的前提下,某種程度上已不需要面對任何的罪惡感,伴侶雙方更不會對此有任何芥蒂,這是經過多年社會對話才終於所形成的民主默契。那麼很清楚的,經由社會沿革的理性角度來檢視,邱毅在本次爆料行動內涵,豈不就是把十年前那一套保守父權邏輯再次搬上檯面嗎?
當邱毅用危言聳聽的口吻質疑洪恆珠「跟猛男在一起做出猥褻動作時卻如此的歡樂」時,就煽動地否定了如今即便身為人妻也有權擁有的自在快樂;當他放大洪女士「膽敢不離席最後還與非夫之男共舞的無恥時」,也就羞恥化地定罪了一個人妻在今天沒發生婚外性就可以合理享受的自由;當他用蘇嘉全送到會場的花籃意指其知情卻不制止時,也同時想彰顯一個男人沒有妥善管教老婆就等同於沒盡到男人鞏固父權責任的能力疑慮。
其實,若用更進步的時代眼光看當年的事件,我們可以為了擁有一個在十年前就眼界開明願給予妻子身心慾望自主空間的副總統候選人而感到驕傲,更應該因為能有一個生於壓抑年代卻有勇氣面對情慾嶄露情慾的第一夫人為榮。在性別主流化推行有年的今天,還活在父權年代彷彿不拾人間煙火的邱毅立委在電視節目上提出這樣的質疑,當然包藏了對猛男等公關行業的歧視先不細究,拿出這整起效如其事般不何時宜的歷史個案,除了想陷對手於不義外,也只看得見他打擊對手時的在所不惜。
藉由這樣的手段,邱毅不只能輕鬆達成打擊對手的目地,還能輕易地將早就不符現實的「父權思維」再度形塑為某種社會的倫常或共識。在資訊爆炸到觀點再現落差相生的環境裡,難保不會藉由媒體片面炒作的眾口鑠金造成相關具體影響,這無疑是對一個進步社會的反挫可能。很明顯的,邱毅為了操作政治的爭權奪利,絲毫不惜犧牲如今終於不拘性別都能自主享樂身心自由的民主現實,蘇嘉全只怕掉進像農舍案一樣越描越黑的烏賊戰影響選情故想草草道歉了事,究竟誰應當向社會道歉?又應為何道歉?答案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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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每次搭捷運回家的時候
在台北車站每次都會看到一個很刺眼的巨大廣告看板
畫面上是一個暖色系的燈光下,一個放著兩只可愛布娃娃的長型房間
簡直幾乎就要看到有位母親在看似寬敞的長型空間裡哺乳集乳
推測可能礙於尺度問題上不了檯面所以只有空景
文字描述約莫是"捷運沿線各站部分設有溫馨哺乳室"云云
幽默的是,並沒有提及台北車站的何處設有傳說中的溫馨哺乳室
搭捷運搭了好幾年了都沒真的注意到過哺乳室存在
要不是這塊看板歷史似乎悠久,還以為是捷運局自吹自擂的內容
可能因為本人不可能是產後婦女,所以沒有專屬的哺乳室雷達
否則捷運當局怎麼會覺得沒有設置任何指引,她們總能找得到呢?
還好公開哺乳老早進入了法律保護的權益,
真要哺乳在捷運月台上,車廂裡,應當都是合情合理的
只是問題總是沒有那麼簡單
畢竟台北市捷運局,還有整個社會的大氛圍都在老王賣瓜
不曉得有沒有人跟我一樣覺得溫馨這兩字用得多生硬突兀
到底哺乳是不是溫馨的事應該是見人見智
包括房間內的擺設是不是溫馨的,都是個人認知
溫馨,定義上就是一種幾乎沒有人不喜歡的氛圍,
既然每個人都平等地喜愛溫馨,那麼為何要把它給困住?
只因為是被扣連在哺乳這個動作上頭嗎?
那就等於意識型態上有了哺乳等於溫馨的假設
那麼,大庭廣眾地散播溫馨不是帶給大家幸福的事嘛?
你說,對孕婦來說他沒有帶給大家幸福的責任,這完全是事實,也絕非必要
問題是,這背後潛藏著的,保守公眾對於乳房暴露的過敏才是讓這溫馨變質的元凶
那種偽善的"沒有帶給大家幸福責任"的說詞,其實說穿了就是在說
壓根兒哺乳沒被當成溫馨的事情來看待,反倒像保守社會過敏源多一些了
明知是自己硬要覺得被冒犯,根本犯不著侵犯別人的需要跟自由
卻依舊裝沒事地設下陷阱讓人冷不防地走進去是什麼意思?
搞得人家也不能若無其事地照顧自己和孩子的欲求又是怎麼回事?
明明養兒育女也不是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也許對樂於哺乳的母親本人來說,哺乳甚至真的是一件溫馨的事
為何非要昭告天下我們需要這樣一個
看似比公然哺乳更具有吸引力的小房間這個選項呢
然後又為何非要篡奪他們個人的觀感
以溫馨一言掩蔽一切可能擁有的情緒和感受?
一方面頌揚母德之恩,另一方面一直罔顧母職之需
此等偽善的矛盾隱隱顯示
台灣社會的情色恐懼影響力還有母職剝削已然太猖狂
說來真教人不勝唏噓
仔細想想啊,在地底下,一個密閉的小空間裡,
好幾個不認識的生理女性一起寬衣掏乳,
稚嫩的孩子吸了可能會痛(或會爽?)還要忍住不能吭聲,
面對很難不聊幾句媽媽經的局面又頗有社交壓力
總得還要符合溫馨的社會期待而比賽強顏歡笑
更可能面臨不自在卻仍情不自禁投入的產後身材比較
到底難免覺得尷尬,還是壓力灌頂吧
我個人是覺得改名叫做尷尬哺乳室,壓力大哺乳室,
或者"牙給哺乳室"比較實在
(聽說正常的哺乳室是有隔間的,
但捷運哺乳室在廣告形象上給人的就是上述的感覺阿
有沒有使用過捷運哺乳室的母親願意經驗分享一下呢?)
本文最終強調的重點
不是說哺乳室沒有存在的必要
而是他可以存在的比較沒有意識型態
如同哺乳也可以只是個純粹的動作
並不需要任何的渲染
短期之內,這樣的社會語言及邏輯並不可能改變
就只能麻煩辛苦哺乳的初生兒母親大人們
如果覺得照顧社會期待是一種責任的話
請繼續溫馨地哺乳吧,
無奈的是在哪裡都是勞心傷神的
所以真的麻煩提醒自己,
要自己照顧自己,要對自己好一點,
慢慢的,這世界會因為這份動力而改變
總有一天,真正的溫馨會住進哺乳室裡,然後再也不離去
總有一天,真正的溫馨會住進心裡,然後再也不離去
直到最後,只要有心,哪裡都是傳說中的溫馨哺乳室。
溫馨的哺乳室,全篇完。
p.s. 附上保守人士代表型論述一則,僅供參考,並不能以偏概全
按我收看(Google"公然哺乳"出現的第一個連結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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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諷刺,荒謬的價值到底是什麼?更不曉得這位大記者洪哲政心目中什麼是社會的陋習,只是個人認為這類型文字評論老是觀點武斷,老套保守,又充滿對性、對性工作甚至性工作者的歧視,實在不得不在此提出駁斥。既然身為國軍的一份子,也身為一名對性/別研究、文化領域有基本涉獵的台灣公民,不只為國軍應當等同國民擁有卻被體制剝奪的部分基本人權,也為自身想要盡的小小社會責任,有幾點社會觀察和對照本案的解析想提出來跟來到這裡的人們分享。
(記者之評論原文請見本文章末)
關於性工作:
台灣近年因兒少法青少年福利法等雜七雜八性監管法條的樹立,加上原本就存在許久的猥褻罪,妨礙家庭罪,性交易防治條例等等,在一個性與婚姻與愛都被緊密扣連的社會中,性工作長期以來都被要保護兒童保護家庭保護婚姻的民粹社會風氣裡視為巨大的敵人(姑且就先不論所謂保護是否為真,又或者只是某種逃避現實的自欺欺人罷!),而一息尚存的性工作者也被執法者、護法者視為亟需排除的對象,明明三民主義建國最高規範憲法就保障了全體公民的平等權與工作權,在此意識形態操作中,嚴重的汙名化、妖魔化更讓任何與性有關的產業乃至近來頗受桎梏的性言論自由都被嚴重壓迫,顯然這是個在號稱擁有平等和自由的民主社會中很諷刺的現象。
性工作確實牽扯了比較廣的範疇,除了「性」想像外尚有金錢交易存在,看看信仰資本主義許久的台灣近來對公教人員享有經濟相關特權福利就爭議不斷的主流就能了解,只要獲利的手段與社會主流民粹的道德想像不符,也就會引來相當程度的過敏反應。不可否認的,性行為的執行也當是身體勞動的一種,用勞動換取相當的金錢其實是工業體制理所當然的一環。但,一旦性與金錢有所連結就彷彿被抓到小尾巴一樣能被定罪,性竟在一個工業化行有多年的土地上不被視為一種法律承認的工業,這事實明顯指出,法律的制定已然遭到部分政治正確道德觀感染成隱含不平等權力切割的版本,明顯違憲又被默許的社會多重道德標準更展現出掌權多數獨厚自身並有心殘害無力少數的偽善殘忍。
因為團結起全國性工作者的台灣日日春關懷互助協會還有不少優秀學者超過十年在社會運動以及社會發聲上的努力,去年的台灣可曾出現過一絲性工作合法化的曙光,雖然這個合法化是否能符合相關人事的需求、要求、期待都還等待一番論戰,但這一切已然在如今百家爭鳴、經濟導向的混亂時局裡被邊緣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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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果陀劇團製作的《步步驚笑》,隨著大批的散場人潮走進捷運站,身後有位熟女手機講得頗不小聲:「我跟你說,上次我看忘了是哪家的表演了,滿有深度的啦,我還看到哭了呢!可是今天《步步驚笑》能讓我笑到從頭到尾停不下來,我覺得真正好的舞台劇就是要這樣子…」此言一出讓我瞬間驚愕,除了訝異所謂好與壞的分野竟能如此簡單,也讓我開始思考、質疑,究竟有多少觀眾跟她有相同的想法,又有多少人像我一樣看完表演後心中有個問號揮之不去。事實上,若要嚴肅地去看待純娛樂性質的喜劇演出,這行為本身就已有相當弔詭的荒謬性在。
但,若從技術層面切入,觀戲時確實能感受到導演楊世彭團隊耗費了相當的製作成本、心思與巧思,即便似乎絕大部分的橋段都循著《39 Steps》百老匯演出版本的詮釋,許多精彩的視聽傳播手法運用還是可敬又讓人不得不想認真探究的。原著在演員&角色設定上即以四位演員扮演四十餘名角色(男主角一人飾演,三大女角一人飾演,其餘串接劇情的大小龍套則由剩下的兩位演員一肩扛起)為一大賣點,這個噱頭也給予這個演出很清楚的笑點走向:觀眾入場前就預期著舞台幻覺隨時可能發生的幻滅,表演手法也就順著風一邊講希區考克電影改成的喜劇故事,一邊戳刺、表現、玩弄這樣如履薄冰的戲劇真實,玩得精采這個故事就成功了。也因為這樣,關於演出成功與否,我個人是持有保留意見的。
要能達到這個玩弄戲劇真實的搞笑境界的首要條件,無論演員演技、服裝設計、舞台道具設計都需要有相對偏高的底子。演員方面《步步驚笑》跨角色的演員們都以某種精采的技巧跨越了這道虛中有實的城牆,劉亮佐和卜學亮活用了聲音跟肢體在不同階級、身分、性別之間跳躍,女主角天心即便聲音表情相對單一平板許多、肢體看得出導演雕琢留下的生硬,演出台詞中的情緒更常沒來由地凝結爆發,說實在不能算是真正專業的表達,但這種抽離的氛圍卻為冷艷獨立的無助女特務、受丈夫極度壓抑的熱情思鄉村姑、刁蠻任性的大軍官親屬等三個截然不同的女角色帶來了極端屬於天心個人身心特色的一致性,而這樣的一致性竟能在一方面塑造真實另一方面又戳破真實的喜劇文本中被導演、甚至觀眾投入的情感接納,這個接納的過程無疑映照也驗證了劇場真實本身的荒謬性,還含有女性刻板化同時也去刻板化的複雜傳達與接收,我只能說這麼有深度的延伸意義是對的文本脈絡遇上恰巧對的演員才可能產生的天心奇蹟,無論這是有意或者無意的效果都非常值得一提。唯一沒有多重身分的男主角漢耐(金士傑飾演)則在資深舞台劇演員精準的揣演中有了符合真實想像的、最主軸的、實質意義與演出表現上都最少脫離戲劇真實軌跡的代表人物,和故事角色一樣獨挑大樑又獨戰大局。原則上,《步步驚笑》舞台表演技巧上用了不少演員對視覺幻象有意識表演的姿態呈現,像劇中有場在火車頂上追逐的戲碼,為了再現火車疾駛產生的狂風與速度感,演員身體傾前,演員用手拉著衣角向後、再劇烈抖動西裝衣擺,讓觀眾同時驚嘆「模仿的太像了吧」又驚喜「太敢挑戰觀眾尺度」的兩種效果,本演出中幾乎所有觀眾能見的環節都沒有脫離這目的,藉由該原則和角色的拉扯互動,所謂的舞台真實便順水推舟地被脈絡化為劇本試圖傳達的有趣形貌了。
其他方面,因為有角色轉換的必要性,演出旨在玩耍這基礎帶來的真實挑戰時,與導演合力的服裝設計便選擇在演出時中用換帽脫帽等簡單手法配搭演員聲線肢體的改變當面在笑聲中提醒觀眾角色變化的過程,又不時用演員上下台間極短的時間達到快速更衣,帶來無時無刻都在虛實交錯的節奏感,取悅觀眾不但笑果十足,兩位重要龍套演員的角色分配細緻得讓人欽佩,每件精美又具備清楚符號性的服裝更是畫龍點睛的關鍵。舞台、道具的設計/執行也維繫了這套遊走虛實的表演邏輯,常見的就是由演員本人直接把道具帶到舞台空間中讓其暨破除真實又確立另一種複雜又荒謬到令人發噱的蜃樓(像有段漢耐到最後大反派家中時,飾演大惡人老婆的卜學亮推著門進場,然後他們移動、對話、進出後門又推著那扇門到另一個位置,再度移動、對話、進出,上述過程反覆不斷最後由飾演大惡棍的劉亮佐俐落地坐在沙發上滑近舞台讓空間轉化成他的房間),或者把現有的佈景用演員的表演讓物品擁有新的意義(例如剛開演沒多久的火車場景後,漢耐在火車上追逐,本來是包廂坐位的長形木箱在他做出攀爬的動作跳上「椅子」,配搭定位後製造速度、風吹幻覺的肢體表演,「椅子」頓時就變成了「火車頂蓋」,或另外有場戲,四位演員們將舞台上的四張木頭椅子和一張長獨腳圓桌用排列的方式模仿車子的結構,演員坐上椅子配上乘坐車輛的動作、音效那個由四張木椅和長圓桌拼成的狹長空間就成了車輛等。)以未脫離角色的演員徹底創造頗具挑戰觀眾尺度的游離空間真實手法很淺顯易懂,可是不論製造笑料或加強那份游離的劇場虛實都有相當準確精美的配合。音樂及燈光的部分則恰如其分地從旁輔佐,營造空間,改變空間,增強那份幻覺以給予打破幻覺時更大的驚喜幅度,同時燈光、音樂兩個元素在劇場中存在的定位就同時兼具了那個「暨是劇場真實的鞏固者卻也是最不屬於那個故事空間的外來者」之特質,不需要有任何突出的表現,只消做好好份內的工作即可讓「玩弄真實」的表演更臻完美,演出中確實也沒有讓聲光效果過度搶戲。此外,就連翻譯劇本本身夾帶的語言不流暢性,在審慎地被劇場語言、語調表現出來時(天心用字正腔圓的中文拗口地喚著漢耐先生,或男主角漢耐硬要跟旁人說出安娜史密特充斥重音導致不順口的名字)那份虛實難辯的複雜情結也被強化,光是本劇的譯演都有意思。所以我說,《步步驚笑》在讓人驚喜、歡笑之餘,慎重嚴謹地用精良的技術成本投入作為效果背後最服貼的支撐,進而完整成就了劇本內涵的主要精神,藉由演員、服裝、舞台、燈光、音樂相輔相成炒熱故事迎來掌聲,用心良苦實在令人激賞,也讓人想認真地檢視、欣賞這個作品。
美中不足的是,明明已經讓觀眾置身真假難辨虛實錯綜的笑料迷宮中,在演出中卻個明確告訴觀眾「這些人真的是在演戲」的尷尬搞笑編排,試圖指點迷津卻壞了探索虛實的樂趣,正式點破虛實的動作帶來的是種前功盡棄的遺憾,雖然個人不甚清楚究竟那是原劇本的安排還是編劇後的鑿斧,總之這對我個人來說,不是改編版本的畫蛇添足就是原著避不開的自打嘴巴。不只一次,當劉亮佐跟卜學亮藉由肢體、服裝當面帶給觀眾角色變換的衝擊笑料時,那種彷彿觀眾和龍套一起失控的局面竟引來飾演漢耐的金士傑脫離角色、以演員的身分大吼抗議,或者跟其他演員對話,以便表演進行下去,而其他演員也被迫以脫離角色的身分做出讓演出順利繼續的回應。無庸置疑的,這個安排非常單純的動機就是為了製造額外的笑料,用另一種失控情緒來解決舞台上失序情況的帶來混亂感,進而用混亂誘發笑聲。於是,當觀眾為了這個不專業莞爾時,觀眾也真切確知了演員們正在演戲的舞台事實,而當「他們真的在演戲(這一切真的只是幻覺)」成為認知上的事實,同時這個動作也對觀眾證實了那個虛實論戰的結果。原本由龐大技術支撐起的系統辯論一下子就跳出了極端明確的解答,但之後觀眾該如何參看,甚至一同玩賞所謂的劇場真實,就顯得尷尬,因為都有了答案再辯解也是無謂而無味,問題還是被一個可有可無的、沒有太多動機支持的搞笑動作誘發,因為一時的笑點招致整體趣味性被犧牲,對觀眾來說相當不公平。當然不是說這個作法全然不可取,如果用表演的層次帶入類似「其實金士傑是在演出演員失控的動作」的說詞,他其實頗有潛力引出更有趣、更複雜的演員/角色連動關係,然而對整個充斥真偽複雜對話的劇本而言,這個編排跟劇本問題設定的衝突程度顯然超出演出說服力負荷的極限,原來就已夠複雜的文本也沒有帶出額外說詞的必要性,不合脈絡邏輯的它卻屢次於演出中打斷認真品味劇本靈魂的情緒、令人不禁後悔沒把一切當成一個單純的搞笑鬧劇看待,真的是辜負了那些認真精彩讓人幾乎無可挑剔的技術運轉哪!除此之外,許多為搞笑而搞笑的編排,笑點中略帶歧視價值觀(如讓絕大多數觀眾都笑了的窮人刻板描述,大舌頭口吃的角色狀態,男跨女性的誇大三八表演等)的表示也讓人不太敢苟同,但這部分問題沒有和主軸衝突,比較像文化腳本的應用,問題也屬於生產文化腳本的文化,其實並沒有演員身分暴露帶來和前後鋪陳衝突的編導問題巨大。
所以,我問:這樣的演出是好的嗎?雖然幾乎從頭到尾我也都笑的很開心,但實在有些笑不出來的尷尬地方讓我存疑,若不要這麼認真的話,可以毫不猶豫地判斷這演出瑕不掩瑜,但因為問題本身的作繭自縛性又讓我對這個判斷有所留步。《步步驚笑》技術層次與劇本觸及的中心議題完美結合到觀眾幾乎無從置喙,有些似乎沒完善處理的笑點在這套語彙也帶來一些思考空間,總之這是一次非常豐富的表演觀賞經驗,確實我也獲益良多,一切看似也值回票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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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課看演出寫的期中報告,
難得覺得寫得還算有內容,
就決定放上來了 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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